#NK卡得飞起来，写个短篇转换个思路（。
#BGM：Empty Corridors - Ben Howard
[01]
菲利普不算太怕冷，但对冬天也没有太多喜爱。霸道的冷空气消磨了太多热情，冬季的酒吧客人明显不如夏季多。望了一眼灰沉沉的天，雪还洋洋洒洒盘旋着下落，在路灯上，邮筒上，地上，还有行人的头顶肩膀上安了家落了户。在一家名叫“Der Hase”的酒吧前站定，菲利普开了锁推门，门缝处发出细微的“嘎吱”声，菲利普琢磨着门铰链是不是该修整一下。进门后弹簧门又关上了，带着细微的嘎吱。傍晚的街道再次恢复成无声的静态图。
店里暖气刚开，冷空气还没被完全驱散，皱着眉打开水龙头，菲利普手指尖伸过去，冰凉的水让他蓦地收回手，在几次试探后冷水变成温水最后变成热水，菲利普才放心大胆将手伸过去，热水迅速包裹住两只手。直到冻僵的手指逐渐恢复知觉菲利普才停止了这样浪费水的行为。酒吧的温度也渐渐上来了，菲利普脱下厚外套，在工作间和吧台间来回走动做一些简单准备工作。其实没有太多要做的，他只是习惯去得早一些。
门被突然打开又关上，菲利普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他记得挂在门上的牌子还是“CLOSE”那一面。一个素未谋面的高个子男人恍若无人状在门口抖了抖身上和头上的雪，终于抬头看向菲利普，一边说话一边没忘记搓手，“抱歉我知道还没有开始营业，但是太冷了，手套忘记了。”高个子走到吧台前把冻得通红的手伸到菲利普面前，菲利普感受到高个子身上夹带的扑面而来的寒气，伸手一指，“衣帽架在那边。”算是默认了高个子在非营业时间擅自闯入的行为。
“喝点什么？”高个子坐在高台左边角落的位置，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酒水单。舔舔嘴唇，高个子犹豫了一下，“没有红茶吗？”菲利普垂着眼皮擦杯子，“没有。”撇撇嘴高个子又开始盯酒水单，菲利普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看出花也没有红茶。
“那咖啡？速溶也行。”高个子撇撇嘴，很为难的模样。菲利普放下已经被他擦了三遍的杯子，斟酌了一下语气，“也许，你想去的是斜对面的咖啡厅？”
“不，我确定我是要在这里等人。”高个子忽然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慷慨赴死。
“好吧，你可以在这里等，不一定非得喝点什么。”高个子看了菲利普一眼，无视了他的建议继续跟酒水单较劲。背过身翻了个白眼，菲利普摸出一沓扑克抽出几张挨个摆在高个子面前，“如果你想喝无酒精饮料，苏打，果汁，无酒精鸡尾酒。白色桑格利亚汽酒，余晖，灰姑娘都不错。牌上写了简介，可以参考。”高个子一脸新奇拿起那几张牌，扑克背面是酒吧名字和LOGO，正面是酒水小图和简介文字，“这个酒水单倒是有意思，比刚才的本子有意思多了。”高个子的夸奖很是受用，菲利普闷笑着拍拍桌子，“要什么直接报牌点就行，我们的服务员图省事单上都是牌点。”
“就不怕弄混？”这得花多少时间才能记得。显然点单的高个子思维已经跑偏了。
“多玩儿几次就能记个大概了，当时设计也不是胡乱排序。像方块全是无酒精饮料。”说起自己设计的酒水单菲利普的话多了起来，“实在不记得了……你要看看吗？”示意高个子看吧台里，高个子探出上半身，脖子伸得老长，终于看到吧台内壁贴了一排排扑克，黑桃红心梅花方块A到K。“作弊啊！”高个子瞪着那些扑克。“什么作弊，酒水单而已。”菲利普帮高个子抬起他的肩膀，他快栽到吧台里来了。高个子坐回高凳，又盯着纸牌思量，而后抬起头，以他的身高刚好可以和菲利普平视。菲利普以为他终于决定要什么了，高个子却一本正经道：“怎么没有鬼？”菲利普顿了一下，这人倒是不按常理出牌，斟酌半晌还是抽出一张鬼牌摆在高个子面前，“鬼牌是万能的替用。偶尔会为一些人提供酒水单上没有的饮料，”他指着牌，“如果酒水单上没有你要的，除了红茶和咖啡你有什么要求？”高个子带着惊疑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眉头又纠结起来，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我就是想喝点热的……”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菲利普揉揉头发，“本来应该有爱尔兰咖啡，但我不喜欢它的故事。”菲利普眨眨眼睛，“不过既然要求只是热的，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矮身从柜子里拿出保鲜盒和盒装牛奶，“麦片没关系吧？”
“嗯……嗯？没关系没关系！”高个子还在想爱尔兰咖啡的故事是哪一个故事，但很快这个问题被他抛在脑后，牛奶煮麦片的醇香钻进鼻腔，大脑被馋虫占领，事实是他还没吃晚饭。
“员工宵夜，但除了热水和牛奶这里似乎真的没有别的热饮了，或者你想来一杯鸡蛋酒？”菲利普把麦片放在高个子面前。
“工作时间不喝酒，麦片很好谢谢。”菲利普眉毛一挑，不喝酒却约在酒吧。但客人的事不需要他来操心，况且现在他大概不能算是客人，菲利普瞅着摆在桌上的鬼牌。这一般不给客人用。
这边高个子在享用他的麦片，那边门又开了，但这次一点也不安静，“菲利普！诶！已经有客人了吗！”刚进门的人挥舞的手停在半空，鼻子嗅嗅闻到室内甜腻的香气，“咻”的蹭到吧台，却先看到放在台上的纸牌，“噢噢噢噢！”
“别闹托马斯，”菲利普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去收拾一下，时间差不多了。”托马斯悻悻撇着嘴去了工作间，进去前不忘再次探头去瞅坐在吧台前的人，恰好吧台前的高个子也在看他，还歪歪斜斜冲他行了个美式军礼。托马斯刚想回一礼，菲利普的视线扫来，托马斯收回举了一半的手嗖的闪进工作间“哐当”关上门。
菲利普把门口的牌子翻到“OPEN”一面，今天正式开始营业。撤下给高个子吃麦片用的碗，给他端了一杯柠檬水，热的。菲利普这才发觉刚才自己脑子一定是给铁打了，热的。柠檬水冷热均可，只是作为免费供应品并不在酒水单上，他愣是没想起，白给了一张鬼牌出去。
天色已经暗下来，路灯也晕出暖色的光幕，光幕里雪依然盘旋着下落，周边一些建筑物霓虹灯开始闪烁，陆续有客人进了小店。几杯酒放在托盘上，托马斯端起托盘，动作之大让一旁的客人小小心跳了一把，但竟然没有洒出去。菲利普擦擦手，工作暂告一段落，他想之前的高个子应该已经走了，抬头却看到高个子还原封不动的坐在之前的位置，只是扭着身子看向店里的小舞台。霍华德和往常一样坐在高脚凳上弹唱，只是今天又换了一首他没听过的曲子，又写出新歌了。
“他的音乐不错，”高个子没有因为菲利普转移视线，“我喜欢。”
“这里有很多客人喜欢他。”菲利普对这样的夸赞也算习以为常了。
“就没有唱片公司找过他？”高个子舔着嘴唇，往嘴里喂了一口水。
“至少没有看见有人找到这里来，也许是风格小众吧，倒是便宜了我。”菲利普笑。高个子若有所思杵着下巴点头，“嗯……我知道了。”
这时弹簧门又开了，进来的人直奔吧台，“特浓威士忌，不加冰。”菲利普往高个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见高个子还是在关注霍华德便不再搭理，转身拿了干净的杯子给他们的常客上酒。
结果一个晚上高个子都只是一个人坐在吧台最左侧的位置，偶尔拿出纸笔写几笔，但他口中要等的人始终没有出现。就在菲利普有些疑惑时高个子突然说要结账。菲利普只得咽下疑问把桌上的鬼牌举到他面前，“我好像忘记说了，鬼牌除了可以点酒水单以外的东西，还有一个意思是免费，拿着吧。”说着把鬼牌塞到高个子手里。高个子一手拿着鬼牌，一手来回指着自己和菲利普，搞不清状况，“这……”
“别废话，因为店里没有你要的才给你，下次在非工作时间来，酒水单上总有你要的。”菲利普简单粗暴打断了高个子的话。“好吧，我还会来的。”高个子还想说啥，却看到结束工作的霍华德已经背着吉他从小舞台过来了，跟菲利普道别后霍华德顺带着冲高个子点头示意，径直往门外走了。高个子一下激动起来，连跟菲利普道别都顾不上，跳下高凳扯过衣帽架上的外套，边穿边往外跑，刚跑到门口，突然又折回来，把一张卡片放在菲利普面前，“下次我会来的。”然后就像他突然来到店里一样突然的离开了。留给菲利普一脸惊疑。狐疑着拿起面前的卡片，那是一张名片，看清上面的字菲利普眉毛一挑，音乐制作人，佩尔·默特萨克。
TBC.
×文中霍华德借用Ben Howard部分设定，和他本人没有一毛钱关系，不过他的歌很棒。
×下半场开始了我先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