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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托马斯智商拉低了全人类平均线，能混迹到现在全靠情商。也有人说这人是大智若愚，看着傻不啦叽的其实聪明得很。但放在梅苏特这儿，智商，勉强算个平均水平，情商，见鬼的情商。梅苏特一把枯草扔出去，这没啥重量的东西还没抛出，就被迎面而来的寒风拍回脸上，差点没吃一嘴草。梅苏特捂着嘴恨恨踢了一脚地上的薄雪，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提出要今天拍冬日日出。
“来来，快过来。”大高个冲他招手，梅苏特打着大哈欠走到机位后看显示屏，一只北方猫头鹰转着大脸盘子四处张望，“你看这猫头鹰像你还是像托尼？”佩尔支着下巴示意他看站在不远处的托尼，梅苏特一脚踢上佩尔小腿压着声音，“反正不像你这长颈鹿！”
“心情好点儿嘛，正好顺便送人。”佩尔特别强调了一下“顺便”，换平常拍摄日出他压根儿不会叫梅苏特让他多睡一会儿。不过他也知道要是没有拍日出的借口梅苏特是怎么都不会去送托马斯的，就算送也不会让托马斯看见。
“谁说我要送人。”梅苏特瞪他。佩尔视线移到一边心说果然，“连米洛都不送你这没良心的。”梅苏特翻白眼，昨晚饭后不是送过了吗。话是这么说他也没回去，其实一看就知道，早上这点工作量根本不需要把所有不走的人都叫起来，他们只是起来告别。或者是一起工作了大半年有些舍不得，又或者是知道这次别过再想见面就困难了，比如米洛。
拍摄工作快结束时要离开的几人也出来了，虽说是专门出来道别，倒没有多少离别的气氛，卢卡斯兴冲冲跳过来给每人一个拥抱，梅苏特感觉自己的肩膀快被拍散架了，这时卢卡斯凑到他耳边，“快去，托马斯就在那边。”这换来梅苏特一记重锤，“他又不是不回来。”撤回部分成员是因为冬天的工作量少，但深冬一过到了冬春交接，某些成员又会回来，这个某些里面就有托马斯。托马斯正蹦跶着咧着大嘴冲几人挥手，“明年见！”过完冬天可不就是明年吗。相比这两个精力过剩的另类道别，米洛等人的道别则显得平淡，热罗姆本以为托尼还会做点什么，可托尼就跟没事人一样，普通的握手，然后道别。
饭后，一行人声势并不浩大地离开了。佩尔手肘戳戳菲利普，“要离开剧组的事你告诉巴斯蒂了？”
“提前知会一声让他有个心理准备，”菲利普一手肘撞回去，“我还是专心在一边比较好，两头操心迟早得早衰。”佩尔眉毛一挑心说你还知道太忙会早衰啊。
曼努埃尔盯着两辆车一直到它们完全从视野里消失，梅苏特一巴掌拍到他背心上，“看什么，你家小崽子又不在车上。”克里斯还在山下的医院里压根儿没回来，连要带走的东西都是曼努埃尔帮忙收的。虽然原本撤回人员里不包括他，现在不包括也得包括了。曼努埃尔瞪圆眼睛，“我看米洛！”梅苏特打了个哈欠，怎么不管谁都用米洛当借口？托尼除外。
几人帮着把拍摄工具搬回房间，剩下的所有道具都堆到这个房间来了，佩尔环顾一周，“这间就当储存室，我跟菲利普一间，你们三人一人一间，怎么样？”托尼和曼努埃尔不置可否，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菲利普眉头皱了皱还是没反对，“你们先说，我出去一会儿。”
“唉菲利普！”佩尔叫了一声，到底没跟着出去，转头询问梅苏特意见，梅苏特不说话看看门外又回头看他，欲言又止，终于垂下眼，“祝你好运。”佩尔心里打了个突，他知道了。梅苏特拍拍佩尔手臂，“我没有恶意。”说完冲佩尔点点头，也出去了。
菲利普出去直接回了房间。房间暖气刚打开温度还没上去，菲利普缩起脚坐在床上，想这见鬼的地方真是太冷了。不出两分钟佩尔也进来了，畏畏缩缩紧外套还吸吸鼻子，“走的时候关了暖气我是多想不开。”
“是挺想不开的。”菲利普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一个球。佩尔盯着缩成一团的人看了半晌，“我还是换一间吧。”菲利普明显一愣，抬头看他，“抽什么风，不嫌麻烦？”
“不是我……”
“你什么？”菲利普声音有点沉。
“不，没什么。”佩尔深吸一口气，冬天真冷啊。
入冬后工作量减少工作难度却不减反增，连梅苏特都时不时客串一把杂工。忙碌下转眼便是年末，已经到了平安夜。
“我现在申请开春再回来还来得及吗。”裹着毛毯曼努埃尔幽怨道。
“晚了，大雪封山。”同样裹成一团的梅苏特毫不留情。
“有时间想回去不如想想明天怎么过。”菲利普盘腿缩在毛毯里聚精会神捣鼓他的手机，他在和妻子聊天。
“还是第一次在雪山上过圣诞节，”曼努埃尔抽抽鼻子，“以前我一直想有这样的机会，周边白雪覆盖，一栋木屋，几个人盖着毯子围着火炉烤火聊天。现实和想象果然有区别。”梅苏特冲曼努埃尔吐舌头，大概是想表达他的遗憾，大概。
“迟早我会忍不住揍你。”曼努埃尔挥挥拳头。
“哦我好怕啊，”梅苏特眨眨眼睛，头扭向一边，“佩尔怎么还没回来？”
“因为我捡到一只迷路的小羊羔。”佩尔用肩膀推开门，手上端着一盆烧得正旺的木炭。
“小羊羔这个形容一点都不适合我默特萨克先生。”话说声一响起原本坐在那儿当隐形人看书的托尼突然惊恐抬头盯着门外。
“有什么一会儿再说，快让我让我，这玩意儿会烫死人的。”佩尔挤到炉边，用钳子往炉子里加炭。
“托尼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曼努埃尔歪着脑袋回忆。
“我在这儿呢。”托尼的声音幽幽从身边响起，曼努埃尔一扭头托尼可不就坐在边上吗，他瞅瞅托尼又瞅瞅站在门口的人，嘴巴成了“O”型。菲利普和梅苏特除了最开始的惊讶倒没什么反应， 梅苏特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托尼挣扎着从椅子上起来。
“听说自家哥哥失恋了来看笑话。”在座的人包括菲利普一脸诧异看向他，然后看他擦掉两条眉毛上的雪，把大包扔到门边。曼努埃尔总算反应过来，凑到梅苏特耳边压着声音，“有这样的弟弟吗！”梅苏特却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也凑过去小声道，“你见过封山后专程坐雪橇来看笑话的吗！”
“雪橇？”曼努埃尔皱起眉头。
托尼没因为“看笑话”生气，还拍拍他身上的雪，“怎么来的？”
“前面开车，后面雪橇。”梅苏特戳戳曼努埃尔一副“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托尼按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这是我弟弟菲利克斯，应该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希望不会给大家添麻烦。”菲利克斯闻言冲几人鞠躬，“感谢大家照顾我家不省心的哥哥。”曼努埃尔梅苏特没忍住笑出声。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这段时间事情不算多，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儿忙。”加完炭佩尔脱下手套，没脸没皮接受了感谢缩回毯子。托尼没理他，看着菲利普。
“欢迎。”菲利普冲两人点头。托尼这才放下心，让菲利克斯搬椅子过来，他去拿毯子。
本来曼努埃尔还想和托尼弟弟说说话，谁知小插曲一过房里诡异的安静下来，梅苏特开始刷社交软件，菲利普停止摆弄手机，目光愣愣盯着某个地方，看上去视线已经放空。佩尔看着菲利普的侧脸发呆。而说话对象菲利克斯已经睡着，托尼撑着下巴出神看着睡着的人。曼努埃尔四下打量，找不到事做的似乎只有他，一时有些无所适从，小声嘟哝，“平安夜就要和这些无趣的家伙渡过了。”
“有趣的家伙一会儿就会给你发邮件或打电话了。”梅苏特埋头嘀咕。
“克……”曼努埃尔突然闭上嘴，“哪里去找什么有趣的家伙。”
“我又没说克里斯。”梅苏特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敲打着。曼努埃尔这回真闭嘴了，他拒绝和梅苏特交流。他是惦记那个小混蛋的，注意是惦记，和想念一类的感情搭不上边。小崽子最近的态度让他介怀，可他不打算和梅苏特谈这些，总觉得一旦谈了就像输了什么，这是他和小崽子的事。
手机突然震动两下，曼努埃尔心下一惊，不会真的像梅苏特说的那样吧。摸出手机飞快扫了一眼梅苏特发现他还在专心致志看手机，这才把目光移回手机，按捺住那丁点儿期待打开邮件，却发现只是广告。曼努埃尔小声骂了句脏话，梅苏特仍旧埋头苦战，“看来不是小崽子发的。”
“你到底怎么从那个姿势看到我在干什么的！”曼努埃尔很愤怒。梅苏特闻言抬起头指着自己眼睛，“这是先天优势，天生的，懂吗。”说完又埋下头，后半句他没说，曼努埃尔那反应光听就够了根本不需要看。曼努埃尔望了一眼天花板，斜着眼睛看梅苏特在干嘛，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到梅苏特收到一封邮件，那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名字不是托马斯吗。曼努埃尔翻了个白眼，摸出手机玩儿游戏，没人聊天居然只能玩儿游戏了，这时候手机又震动两下，反正又是广告之类的吧，话是这么说，打开时曼努埃尔还是有些紧张，屏幕亮起看到熟悉的名字曼努埃尔却连那点儿小激动都平复了，皱起眉头，还真是小混蛋。
“这次看来是了呢。”梅苏特快速回复完邮件又打开社交软件。
“我真的会揍你的。”曼努埃尔嘴上说着，视线却没从手机上移开，“比起这个你不该好好回复托马斯的邮件吗。”
“那不重要，还有你那叫偷窥。”邮件什么的。
“坦诚点会死吗？”曼努埃尔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刷社交软件的人。
“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梅苏特手机又显示新邮件，这次他没有点开，锁了屏扔到一边用毯子盖住脑袋，“困了，先睡一会儿。”曼努埃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想了半天只说出一个字，“睡。”
TBC.
不知不觉居然三十章了，想报警，再有个三四章应该能回城市了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