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啊

姥爷旱地拔松鼠的旱地。厂/矿。1617。

【队短生贺】烧毁的诺顿(AU)12

【队短生快!】本章已补齐。

本来说一年完结这篇,结果又想多,这章卡了半个月也不明白为什么。


[12]

火车上空位不少,菲利普身旁的空位也不显得太突兀。佩尔扒在窗边,看着窗外大同小异的风景从眼前掠过,继汽车后,佩尔终于又有机会感受一次现代的火车。

“这可比我那时候快多了。”佩尔扒在窗框上摇头晃脑,头顶上支棱的呆毛张牙舞爪乱晃着。菲利普斜在座椅上,假装自己在看风景,实际视线被佩尔挡了大半。

佩尔没听见菲利普回话才想起这不是在家,转头看着菲利普又说了一次,“这可比我那时候快多了。”菲利普点点头,摸出小本子写了一行字,“头手别伸出窗外。”

佩尔头凑到本子边上,“好好我知道了。”说完脸压在本子上,扭曲着脖子从下方看菲利普。菲利普嘴角抽了抽。扯扯本子,没扯动,这玩意儿压得还挺实。

“咳。”菲利普清咳一声示意佩尔别闹,手在本子上方挥了一下,其实是按了一把佩尔的脑袋。佩尔这才做着怪相从本子上起来。看菲利普欲言又止瞪他一眼,佩尔挥着手冲菲利普呲牙,不待菲利普发作指指两人对面的乘客。

“……”菲利普短暂地怀疑了一下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带佩尔一起去东科尔。眼瞅着菲利普脸开始变黑,佩尔忙举起双手投降,“好吧我错了。”

菲利普瞟他一眼,又写了一行字,“别招我。”

“略略略略略。”

“……”菲利普又无语了一把,总觉得佩尔最近越来越“活泼”了,甚至活泼地哼起了歌,又一边哼着一边扒回窗户了。算了。菲利普收回视线关上小本子,他高兴就好。

接到托马斯电话菲利普也犹豫过要不要带上佩尔。但不知道他一走远佩尔的身体会不会撑不住,可要让佩尔一个人回图书馆他又一百个不愿意。最后征求佩尔意见,佩尔倒没有他那么多顾虑,一听说能坐火车就蹦跶着说要去。

你想去那就去好了。菲利普当即订了两张第二天去东科尔的票。才搬完家,他是没力气去应付东科尔了。至于梅苏特和托马斯,就让他们再多等一天吧。

虽然别人看不见佩尔,菲利普还是很庆幸自己买了两张车票,至少没人会打扰佩尔看风景。至于别人怎么看他坐一个空一个的行为,关他什么事。菲利普又把视线转回佩尔身上,要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也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过去,也许他们的相处能更好一点。虽然现在也不坏,只是多少还有一点刺横在那里,稍不注意就被梗一下。冥冥中他们的动向被指引,让他们逐步触及那些已经被遗忘,藏在历史深处的过往。

菲利普撑着下巴,手指无意识敲着下颌骨。那张票能是去哪里,只能是东科尔。但菲利普忘了,那时候诺顿还没有独立出东科尔,他就在东科尔,要怎么从东科尔去东科尔。

 

现代“老爷车”不紧不慢往他们的目的地去,路过诺顿的列车都不是什么快速列车。即便成了学府胜地也不能改变本质上它不那么富裕。说好听点是偏安一隅的清净地,难听点就是穷乡僻壤,好吧没那么夸张。只是除了教育,本地的基础设施都落后外界五年左右。但奇怪的是没人因此抱怨什么,诺顿的风气自成一派,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顽固与天真。倒的确是一个能让人静下来的地方。

菲利普不禁想如果当初没有选择来这个地方,现在又将是怎样的情状。别的他不知道,但至少生活里不会存在这么一个人。只有你能看见他触碰他,连他的自由都是你给的。你也分不清到底是他约束着你,还是你禁锢着他。甚至只要你想,他就能是你的。菲利普盯着佩尔的后脑勺,视线似要穿透过去。突然菲利普给了自己一拳,又在想什么呢。对面的乘客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在菲利普身上打量一圈,见他没有更多奇怪的举动才移开视线。

佩尔也回过头,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菲利普表情阴晴不定不太好看,抬手拍拍菲利普的肩膀。本来他想揉头发,可对面的人还在偷偷打量菲利普,他怕弄出什么奇怪的动静。菲利普表情好看了些,佩尔不知道想到什么,没脸没皮往菲利普腿上一倒,征用了他的大腿,“借我靠靠。”

菲利普撇撇嘴,想摸纸笔却想起纸笔在裤包里,某颗脑袋就压在上面,那颗脑袋又开口了,“别拒绝,我不听。”

不仅越来越活泼,还越来越任性了。以为自己三岁吗。

那颗脑袋还不停在菲利普腿上蹭来蹭去,有那么几下还不小心碰到了菲利普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菲利普嘴角抽了抽,抬手按住那颗不安分的脑袋,不轻不重拍了两下,看对面乘客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菲利普俯下身凑在佩尔耳边,“别乱动。”

佩尔果然不动了,菲利普松了一口气,坐直身体。他没注意佩尔的耳朵红得诡异。哎呀凑那么近,真让人害羞。

佩尔僵了一会儿,换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枕着菲利普的腿睡着了,在外面他总是容易犯困。菲利普摸摸他的头发,这样的现状不知道还会维持多久,但至少现在他还不想改变。

佩尔醒来时腿已经没有知觉了,蓦地脸色一白,他已经能预见马上迎接的他的将是什么。赶紧从菲利普身上爬起来,刚爬起来腿和屁股传来一阵麻意,像无数小针扎在上面,那滋味,让人欲死欲仙。佩尔咬着牙憋了半天,总算好受些。眼睛一瞟还在睡的菲利普,很好菲利普没有被我吵醒。佩尔默默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佩尔无事可做杵着下巴仔细打量菲利普,看着看着又不自觉笑起来。不管造成这一切的原因究竟幸是不幸,现在他已经觉得自己足够幸运。坐了一会儿感觉有尿意。自从和菲利普一起生活,佩尔的日常已和常人无异,也会正常的吃喝拉撒,只是能量来源依然是睡觉。

小心越过菲利普,佩尔往车厢一头的厕所走。走路还有点带跳,按说他以前没有这么不稳重,这些日子像是越活越回去了。可能因为和菲利普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佩尔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人”了,不再是和世界毫无瓜葛的孤魂野鬼。有时候深夜惊醒,佩尔会下意识去抓睡在身侧的人,幸福过头时总怀疑一切都是梦,都是长久以来的孤独造成的癔症。

得到后更害怕失去,佩尔几乎无法想象再回到独自徘徊在图书馆的日子。他总是有些自私地奢望“现在”能更长久一点。至少,在菲利普感到厌恶前能让他一直跟在身边。

佩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注意到拉开与菲利普的距离后,他的身体开始虚化。拉开厕所门,佩尔看见了自己的手。愣了一下将手缩回来,我离他太远了,我得回去。佩尔刚迈开脚,一个身高不到他腰的小孩子撞到他身上,硬生生撞得他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会。

“菲……!”佩尔面露惊恐,眼睁睁看着自己下意识伸出的手变得透明,又在一瞬间坠入黑暗,失去意识。又来了,真是糟透了。

菲利普被一阵心悸惊醒,模糊中看见佩尔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他听见佩尔在叫他,但话没说完就被阻断了。

“佩尔!”菲利普清醒过来,猛地跳起,冲向佩尔最后出现的位置。

一个小男孩回头看了一眼厕所门,“妈妈,刚才我好像撞到什么东西。”

“撞到门了吧,”中年女人牵起男孩的手,“告诉过你不要在车里横冲直撞。”

小男孩摸摸自己的额头,小声嘟哝:“才不是门……”

“先生请问你要使用厕所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菲利普回过神,想起自己还站在厕所门前,“抱歉。”回到座位上,菲利普还没缓过神,心脏揪着疼。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菲利普揉揉眉心,探头目测从座位到厕所的距离,又起身走了一趟。这个距离不安全,以后绝不能让佩尔和自己的距离超过它。可那个孩子又为什么能撞到佩尔,不该谁也碰不到他吗。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佩尔去哪儿了,按照佩尔以前的说法两个月后他会重新出现在图书馆。可万一,万一,他彻底消失了?不不,不可能,我们还没有找到一切的原因,也还没有找到能让他彻底消失的方法,他不可能就这样轻易达成目的,他不能这么做,我不同意。菲利普神经质地挠着头发,眉头皱得死紧。

“列车即将到达东科尔,请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万幸没有更多时间让菲利普陷入焦躁,他到站了。本来应该是“他们”到站的。

 

“菲利普一定会高兴的。”托马斯手指敲着方向盘,他和梅苏特借了农场主的皮卡到车站接菲利普和佩尔。梅苏特却不像托马斯那么笃定,可能是因为后排坐了一团会喘气毛线,托马斯非得带上拖把一起来。也可能是因为心里莫名的烦躁,不明原因的心慌。

“菲利普!”托马斯大半个身子探出窗,挥着手招呼刚出站的菲利普。菲利普看见他们了,点点头,木着脸不言不语向他们走去。

梅苏特打量了菲利普一圈,“佩尔没有一起来?”他感觉不到佩尔的存在。

“他来不了了。”压着声音回答了梅苏特,菲利普钻进皮卡,后排逼仄的空间能让他好受一点。

托马斯想追问,梅苏特拉住他的衣角,这家伙一年总有那么367天不会看人脸色。

“到农场再说吧。”梅苏特从后视镜看到菲利普脸色木然的缩在后排角落,想他大概很快就能知道让他不安的源头了。而且有个家伙比他们更适合现在的情况,梅苏特看见后排另一边角落的毛线团动了一下。

菲利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儿没注意到那团灰不啦叽的毛线,也没注意到那团灰不啦叽蹭着座位往他身边挪。

“拖把。”托马斯适时喊了一声,拖把很懂地“汪”了一声,抬起被长毛覆盖的脸一下扑在菲利普身上。菲利普吓了一跳,差点被做出什么过激反应。

“拖把别热情过头了。”梅苏特怕菲利普被那身长毛闷死。

“不是挺好吗,”托马斯笑道,“我就说带上拖把比较好。”

“好吧。”虽然心底梅苏特还是认为托马斯只是单纯地想带上拖地一起出来兜风而已。

见菲利普扒开拖把,表情不再僵得像肌肉硬化,托马斯发动皮卡,驶向乡间小道。开着车托马斯也像梅苏特一样从后视镜偷看菲利普,然而动作不够收敛,没几次就被发现了。菲利普通过后视镜与前排的两人对视,半晌,“托马斯看路。”

“嗷。”托马斯撇撇嘴,好遗憾哦。

菲利普没管他,把拖把推开一些,稍稍调整了位置,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像挤在车门上,抬眼看到梅苏特视线仍在他身上。

菲利普和那双大眼对视半晌,深吸一口气,“佩尔消失了。”

话起了头后面的事就很简单了。除了刚得知消息时两人吃了一惊,托马斯也因此踩了一脚老刹车外,看上去都很正常。而得知佩尔还会出现,托马斯又心大的安心了。梅苏特看了菲利普一眼,原本到嘴边的安慰又吞了回去。他想说别担心,佩尔会出现的,你们俩很快又会见面,然而,这个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的男人大概还没意识到某些事情的发生,比如他比想象中还在意佩尔,比如他比想象中更怕失去佩尔。虽然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失去了,因为他仍没有接受他们的关系。

如果佩尔是个真实存在的人,梅苏特想那些话自己一定会说出来,说不定还会想些无伤大雅的小法子去撮合两人,不仅是他,托马斯贝尼克拉斯,他们都会这么干。但佩尔和他们的存在并不相同,他们谁也不敢妄然帮菲利普做决定。可佩尔又的确是存在的,真实的,比他们更长久的,真实地存在着。

这道题他解不来。梅苏特认输认得干脆。其实都不是能不能解,只是菲利普想不想解。而这些仍是他们不能干涉的。梅苏特被这些过于纠结的细节烦得想吐,索性再次抛开了,先着手眼前的问题,比如那座和八音盒一模一样的风车。

 

火车站离农场不算远,还没等拖把和菲利普“玩儿够”就到了。托马斯把恋恋不舍的拖把扯开。菲利普已经脸色发青,他快被过于热情的匈牙利牧羊犬烦死了,不仅如此还沾了一身毛。

趁着拖把在和托马斯折腾,梅苏特赶紧把人带进风车仓库,他可不想等拖把缓过神来继续折腾他和菲利普。

“所以?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菲利普的态度有些过于冷淡,梅苏特也不在意,“我不知道什么算实质性,只是刚好这些东西能证明这座风车不是单纯长得像八音盒,它们的确有联系。”梅苏特爬上梯子进入二层,拧开边上的马灯,回身发现身后并没有人,探头下去才见菲利普还愣在下面,“你是打算一直站在那儿还是上来看看?”

上层的装饰看上去像一个工作室,到处都盖着防尘布,一些地方的布已经揭开了,书桌,书柜,和一堆工具。梅苏特径直走向书柜,抽出一个文件夹,“你看看。”说完梅苏特拿起搭在书桌上的抹布,给菲利普擦干净一张椅子,“随便坐,不过干净的地方不多。”再说有人打扫风车里又不住人,少不了积灰。

不过菲利普没理他,心思都放在文件夹上了。小心翼翼打开装订规整的文件夹,菲利普蓦地抬头看向梅苏特,梅苏特对此反应毫不意外,轻描淡写点头,“就是这样。风车曾经属于贝尼和克拉斯,这里有贝尼的东西不奇怪。”

“这是案卷啊……”菲利普喃喃着。

“是的。”

“它非得挨个证明我们所有人都和诺顿有扯不清的联系?”菲利普紧捏案卷又下意识放松了力道,这些纸张的年代经不起太多折腾。

“事实上这次证明的不是贝尼和克拉斯,是托马斯,”梅苏特上前拿过案卷往后翻,指着一个名字递到菲利普跟前,“以前我也怀疑过,托马斯过去和诺顿的联系看上去太弱,弱得根本不至于牵扯进来。”

“装修工程?”

“现在托马斯是室内设计毕业的。而图书馆的装饰工程有很大一部分跟他挂钩。”正说着不远处的地板冒出一个脑袋,托马斯也上来了,抬头看见菲利普正直勾勾地盯着他,托马斯突然觉得有点冷,“你们好?”

梅苏特摇头示意他别多话,菲利普也终于收回他渗人的视线,注意力转回案卷。

见状梅苏特视线在案卷和菲利普之间扫了几圈,开口,“但问题是,”梅苏特可耻地停顿了一下,“我翻完整个案卷,里面都没有你的名字。你的位置到底在哪里?”


TBC.


*解释一下诺顿和东科尔的关系,类比重庆和四川。在重庆分出四川以前,我们可以说“去重庆”,但身处重庆不能说“去四川”。因为重庆那时候属于四川。能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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